我不是阿甘,也不是什么英雄。我不觉得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这种事在我们西伯利亚常发生。奇怪的是,这次发生在了我身上,还是在我很清醒的状态下。
当时是晚上10点,我已经在从布拉茨克到阿尔丹的列车上待了两天。每隔两个月,我会到那里领一次工资。我的工作是司机。
我躺在床铺上想着要应该好好睡一觉,因为火车是下午一点钟到达的。之前我没睡好,后背疼得厉害。睡觉前我决定抽支烟。我走到车厢尾部的连接处,却不小心开错了门。我在最后一节车厢,没想到车厢门没有锁好。就这样,门开了,我就掉了下去。
我掉下去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起来追”。我没有破口大骂。我受的伤不严重,只是扭到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于是我站起身来,活动一下就开始追火车。我决定沿着火车行驶的方向跑。我边跑边发现,信号灯越来越多,我一下子明白了,我真是走运,应该离车站不远了。
当时我穿着牛仔裤、T恤和橡胶拖鞋。外面的温度是零下45度。在轨道上跑很不方便,好几次都把拖鞋跑掉了。我不害怕野兽。我从小在西伯利亚长大啊,我知道熊只有在夏天没吃饱的时候才会在冬天醒过来。今年夏天它们应该没有挨饿。狼,我也不怕。我一点不害怕,也不去想死亡或寒冷什么的。当时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追上,追上,追上。”我跑了30分钟。
当我跑了7公里,来到车站值班员理查德·佐尔格那里时,他瞪大眼睛惊讶得看着我。之后,他给我倒了茶,并打电话报了警。我没给妻子打电话。为什么要打扰她呢?我还活着,很健康,什么也没少。她后来在报纸上才知道了这件事,给我打了电话骂了我一顿,但不太严重。然后,她告诉我,我已经上报纸了。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报道都说我喝醉了。我当时可非常清醒。
我终于赶上了当晚的火车。火车在涅留恩格里(Neryungri)站从凌晨1点停到早上7点半。我爬上床铺后就睡着了。早上醒来后,我对生命有了一点新的认识,但那就是我个人的事了。
据悉,阿穆尔州腾金斯基区内政部交通运输处正在对事故原因开展调查。目前的关键在于搞清楚车厢门未上锁是意外还是由于列车工作人员疏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