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子女税：专家谈俄罗斯人口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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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阿列克谢·尼古拉耶维奇教授，生育补贴不断增加，出生率却在下降。为什么支持措施不起作用？

阿列克谢·祖别茨：确实，支持措施越来越多。例如，政府正讨论增加育儿补贴问题。现在的补贴水平是父母平均收入的40%，但考虑从2025年起提高到50%，2026年起提高到60%。今年2月1日起，“母亲基金”指数为7.4%，现在的金额为第一个孩子63.04万卢布，第二个83.3万。国家定期对有子女家庭，尤其是低收入家庭的其他福利进行指数化并提高补贴水平，但尚未实现人口自然增长率拐点。根据俄罗斯统计局的数据，尽管7月份出生率明显增加，当月出生11.5万名婴儿，比去年7月增长4%，但人口总趋势仍呈下降走势。很遗憾，2024年出生率将低于去年。我认为降幅不会很大，但终究是下降。 

记者：出了什么问题？

阿列克谢·祖别茨：第一个原因是纯客观原因，与物质刺激无关。上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出生的数量众多的最后一代苏联人已过生育年龄。今天，这些人已过30岁，女性生育率最高年龄为25-30岁。我们对此什么也做不了，社会人口结构是我们无法改变的事实。其他一些情况是我们可以影响的，这就是所谓人口学行为标准。 

俄罗斯信息图 俄罗斯的少主原住民族

记者：什么意思？

阿列克谢·祖别茨：俄罗斯出生率一直很高，但死亡率也很高，限制了人口增长。19世纪末，医学进步带来死亡率下降，导致人口爆炸。此外，社会对少子女家庭的谴责也阻止了出生率下降。但今天不同，一个年轻家庭决定要几个孩子时，会看周围的人。他们会看到什么？许多独生子女家庭、无子女家庭及大量独自抚养孩子的单身母亲或父亲。所以，今天少子女家庭和不完整家庭很可能算是标准家庭。因此，许多青年俄罗斯人会走上阻力最小的道路。必须记住，生孩子和养孩子是项艰苦工作。因此，为保持舒适生活，他们不仅拒绝生育多个子女，甚至完全不要孩子。这反过来进一步推动了有子女家庭数量的下降。也就是说，少子女是个自我维持、自我滋养的进程。科学界这被称为正反馈系统。扭转这种趋势，标准家庭应是多子女家庭，而不是无子女家庭。这样，周围大多数人的榜样将鼓励家庭生育，生育率将会上升。 

记者：但金钱恰恰在这里起作用：孩子越多，就需要越多钱抚养他们。

阿列克谢·祖别茨：今天，大多数俄罗斯人认为，多子女是通向贫困而不是富裕的道路。是的，母亲基金确实是对有子女家庭的重要支持，但我们来计算一下：孩子出生意味着必须扩大生活空间，他需要一个不少于10平方米的独立房间，最好是15平方米。同时，母亲基金只够买4-5平方米的额外面积，大城市甚至更少。此外，有两三个小孩子的母亲不能全职工作，这样的家庭只能靠父母一方的工资和补贴生活，补贴通常很少，这将导致家庭生活水平下降。 

俄罗斯政府直属财经大学社会经济研究所所长、经济学博士祖别茨（Aleksey Zubets） / Sergey Kuksin/俄罗斯报

记者：有什么出路？

阿列克谢·祖别茨：人们如果能看到多子女导致生活质量提高而不是恶化，情况就会改变。我们根据社会学研究数据进行的计算表明，现在养育一个孩子全国平均开支至少为每月3-4万卢布。所以，让家庭多要孩子，必须用预算补贴抚养费。为母亲支付全国平均工资，因为抚养四五个孩子是一项繁重的全天候工作，没有休息和周末，比上班辛苦许多。除支付工资外，还要为每个孩子提供补贴，帮助家庭购买房子、车辆，保证为其提供良好的医疗、教育和其他福利。要对俄罗斯人提出这样的建议：你可以长期学习，建立职业前程，创办自己的企业，最终你将进入中产阶级，成为受尊敬的人。还有第二条道路：生四五个孩子，以资助和补贴形式从国家获得同样福利。我相信很多人会同意走第二条道路，尤其是工资低、上升机会少的地区。用最简单的话说，国家应该从居民处“买”孩子，这是我看到的解决人口问题的唯一办法。生养孩子是项艰苦工作，必须得到适当报酬，否则我们将不会有任何生育率增长。 

记者：苏联时期曾尝试征收无子女税。现在能否采取这种做法，能有多大效果？

阿列克谢·祖别茨：原则上，为什么不可以呢？对没有孩子的人多征税是完全可能的。但另一方面，这并不会刺激生育，因为从孩子出生到抚养至18岁，直到他能养活自己，支出的费用肯定要高于纳税。此外，我们不希望俄罗斯生孩子只是为了减少纳税。我相信，这类孩子的命运将不会让人羡慕。此外还要明白，俄罗斯人在孩子出生前攒的工资，将会用于购买房子和准备要孩子的其他设施。也就是说，对无子女年轻人加税将不会刺激生育，而是抑制生育，因为这样更难积累生育孩子的启动资金。一定年龄后是可以的，比如40岁以后，但条件是无子女不是因医学原因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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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加·伊格纳托娃 （Olga Ignatov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