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贵族生活到身处革命风暴 托尔斯泰家庭1917年后的动荡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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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夏天，《两个塔季扬娜：列夫·托尔斯泰的女儿和孙女》（Two Tatyanas. Daughter & Granddaughter of LeoTolstoy）一书的俄文版由博斯伦出版社（Boslen）首次出版发行。该书由托尔斯泰的曾孙女玛尔塔·阿尔贝蒂尼（Marta Albertini）撰写，她正是书名中提到的两个塔季扬娜的女儿和孙女。

1937 年，玛尔塔在罗马出生，当时她的母亲和祖母正在移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曾祖父是一位著名作家，也没有学过俄语。然而，她对两位塔季扬娜的挚爱促使她开始整理家族档案，解读书信和日记，了解家人在俄罗斯的生活方式以及被迫离开的原因。

列夫·托尔斯泰 1908 年的亚斯纳亚波利亚纳庄园 / 塔斯社1917年2月革命（1917年3月8日至12日，即俄历2月23日至27日，这是俄国历史上一次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推翻了罗曼诺夫王朝，结束了君主专制的统治，开始出现两个政权并立的局面）的爆发使身在亚斯纳亚波利亚纳庄园的托尔斯泰的妻子索菲亚·安德列耶夫娜（Sophia Andreyevna）感到措手不及。她对彼得格勒（今圣彼得堡）的暴乱感到愤怒。当时，托尔斯泰的女儿塔季扬娜和索菲亚生活在一起。塔季扬娜新寡不久，她带着同样叫做塔季扬娜（小名“塔妮娅”）的十几岁女儿来到托尔斯泰的庄园。大家都很高兴能来到这样一处远离尘嚣的家园寻求安宁。

玛尔塔·阿尔贝蒂尼引用了祖母于1917年3月10日写给哥哥谢尔盖的一封信：“没有人为旧政府感到遗憾。”

“对政府的不满已经充斥了整个俄国，以至于没有人能再容忍它。人们会衷心感谢旧政府的垮台，因为它太糟糕了，正因为它如此，所以没人为它抗争，革命才能以无比和平的方式进行”，塔季扬娜在给谢尔盖·托尔斯泰的信中写道。

此外，全家人都为“现在可以印刷父亲的所有作品而不必担心审查”感到高兴。要知道，在此之前，托尔斯泰晚期的作品都受到迫害和查禁。

无产阶级与饥饿的力量

托尔斯泰的女儿塔蒂亚娜（右）和她的女儿塔蒂亚娜 / 列夫托尔斯泰国家博物馆

然而，塔季扬娜与托尔斯泰本人一样，明白权力就是权力。即使情况发生了变化，审查和逮捕依然存在。

随着时间的推移，局势变得越来越紧张，邻近的庄园时不时会发生抢劫事件。农民们烧毁贵族的房屋，有传言说他们也想找托尔斯泰庄园的麻烦。塔季扬娜给临时政府主席亚历山大·克伦斯基（Alexander Kerensky）写了一封信，请求他保护庄园。后者派来了士兵，但他们很快就离开了。

“尽管当时一片混乱和动荡，塔季扬娜还是与母亲、姐姐亚历山德拉和兄弟谢尔盖一起，着手在亚斯纳亚波利亚纳筹建列夫·托尔斯泰博物馆。” 阿尔贝蒂尼写道。也许，正是因为他们成功地创建了博物馆，才使这座庄园免于遭受邻近庄园的命运。

1917年十月革命后，随着内战的爆发，革命前生活富足的托尔斯泰一家开始挨饿。他们只有一头牛，吃的几乎都是塔季扬娜在菜园里种的菜。托尔斯泰的老朋友们则帮忙弄来了面条、大米和豆子。为了生存，一家人不得不变卖家产。

根据托尔斯泰女儿亚历山德拉的回忆，当时，家里的仆人在铺着雪白桌布的餐桌上布菜时，还会戴着白色的手套，尽管已经打了补丁…… 只不过端上来的盘子里只有煮熟的甜菜。

“我从没想过布尔什维克的破坏会持续这么久。它仍在继续，似乎越来越严重。”塔季扬娜在1919年初的日记中写道。

她心情沮丧地给一位朋友写了一封信，在信中承认自己想离开俄罗斯。“我们没有想到，不可调和的阶级仇恨，一直以隐秘的形式存在于与我们阶级、成长经历和教育背景不同的人身上。”

不过，她还是认为，自己与亚斯纳亚波利亚纳的大多数农民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毕竟，多年来她一直亲自教他们的孩子读书写字，为他们治病，并为慈善事业募集资金。

内战与移民

托尔斯泰的女儿塔蒂亚娜在意大利 / Albert-Kahn Museum and Garden (CC BY-SA 4.0)

身处内战的国内，一家人过得小心翼翼。托尔斯泰的孙女、还是小姑娘的塔妮娅曾在1919年9月的日记中写道：“我站在邓尼金（Denikin）一遍，然后是布尔什维克一边。我常常对双方都感到失望。到处发生着很多残酷的事情。我非常赞同布尔什维克主义的原则，但他们的方式却很残酷。”

与此同时，作家的妻子索菲亚·安德列耶夫娜的健康状况也因动荡而恶化。“她总是担心食物不够，我们都会饿死。这让她非常痛苦。”塔尼娅在日记中写道。1919年11月，索菲亚去世。

托尔斯泰的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俄罗斯，因为他们无法在新环境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也害怕受到迫害。1923年之前，塔季扬娜一直在亚斯纳亚·波利亚纳博物馆担任馆长，之后曾担任莫斯科托尔斯泰博物馆馆长。1925年，她先后前往巴黎和意大利，并在罗马度过了人生最后几年，与女儿塔尼娅生活在一起。塔妮娅嫁给一位名叫莱昂纳多·朱塞佩·阿尔贝蒂尼（Leonardo Giuseppe Albertini）的意大利律师为妻。

本文由《Russia Beyond》编辑部即TV-Novosti自治非营利机构项目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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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亚历山德拉•古泽娃（Alexandra Guzev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