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笔直站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红墙边的战士守卫着无名烈士墓。孩子们常把他们当成童话故事中的锡制士兵:"妈妈,妈妈,他们是活的吗?嘿,他眨眼睛了!他是活的!"或者"妈妈!他们是机器人吗?"哨兵向《透视俄罗斯》讲述他们站岗时如何忍住咳嗽以及中国游客见到长明火时的表现。
无名烈士墓于1966年在克里姆林宫红墙边的亚历山大花园落成,那年是德国军队在莫斯科附近造成大破坏的二十五周年纪念。这是一座为所有在伟大卫国战争中牺牲的战士而立的纪念碑,又名第一岗或"国家的主要哨岗"。
他们是来自俄罗斯各个角落的朴实年轻人,被选派在总统团服役。进入该团的条件是有意志 、高中教育水平及以上、无犯罪或被警方拘捕的记录、良好的道德水平和心理素质。当然,还有特别的外貌要求:五官端正、身高在175至190厘米、无纹身或者伤疤。他们中的一些人会被特别的守卫团选去,也就是我们所看到的站在克里姆林宫墙外纹丝不动的哨兵。
纹丝不动的站岗生活
亚历山大·马卡尔采夫是仪仗队第一大队的士兵。在执行任务的9个月里,他已经第150次快步走上自己的岗位,每走一步都要将腿抬到约90度。他站岗已有一整个星期。马卡尔采夫认为,锡制士兵有违礼节的主要做法就是紧紧盯着年轻女人以及"他们自己人":当身穿相同制服的人们出现时,这场面的确非常吸引哨兵的注意力。
凭借自己的服役经验,马卡尔采夫知道如何区分外国游客和俄罗斯人:"俄国人的脸更圆,而欧洲人的脸部特点更为对称,同时唇线非常直。俄罗斯人更喜欢微笑。"哨兵值岗时在想什么?仪仗队第一大队里马卡尔采夫的忠实战友叶甫根尼·伦金说:"你会思考在你之前谁曾守卫在这里以及无名烈士墓的意义所在 。为我们而牺牲生命的人就埋在那里。所以怎能不站到最后,怎能不等到结束?"
图片来源:Nikolay Korolyoff
长明火旁被"自拍"
"我很开心看到一大家子带着孩子过来",马卡尔采夫说,"有人鞠躬,有人甚至哭泣。年长的人通常会在胸前画着十字,还有人献上花束。看到熟悉我们习俗并在无名烈士墓前三鞠躬的中国人尤其令人开心。也有一些年轻人来这里自拍;他们试图捉弄我们,对我们喊'跟我们来'。"马卡尔采夫自有应对的办法:"当这样的事情发生时,我会朝上看转移视线,让自己摆脱人群的影响。我会注意发生了什么,仔细听人们在讨论什么,但是不会因此分心。"
应对突发情况的密招
马卡尔采夫给记者看他被太阳晒伤的手臂。他将袖子卷到肘部:这里的皮肤非常白皙。"昨天的莫斯科异常炎热,阴凉处都能达到38摄氏度,这里的花岗岩变得炙热,加上来自火焰的热浪,这里的温度最终在50度左右。然而,你不能做出任何举动,需要忍耐。"哨兵们分享了一些秘密招数:如果一只黄蜂停在身上,不要惊慌;它会自己飞走的。如果想咳嗽,用舌头顶住上颚即可,咳嗽的冲动就将过去。喷嚏要向内打。打哈欠和挠痒是明令禁止的。
在紧急情况下,哨兵可以请求同伴支援,另一个守卫就站在距无名烈士墓不远的地方。如果有人突然想侵犯纪念碑,他会给出约定好的信号。如果哨兵需要帮助,他们会向对方发出暗号,而不是大喊"过来一下"。暗号就是用搭在步枪推杆上的拇指和食指敲响推杆,接着守卫会走近哨兵,给他整理制服或帮他擦脸。哨兵每人一挺西蒙诺夫半自动卡宾枪。这种卡宾枪的子弹在1.5公里内都可造成致命伤。然而,马卡尔采夫表示,即使士兵们手持武器处在戒备状态,也会非常注意身边群众的安全。这里不应该出现流血事故。
工作之余变成艺术家
有看法认为,效力克里姆林宫总统团比效力其他部门更容易。这个特殊卫队的军营甚至有自己的电影院,士兵们可以在这里观看时下的爱国主义电影。年轻人可以参加业余演出:部队拥有一个完整的管弦乐团"乐观主义者",还会组织士兵前往剧院表演。然而,马卡尔采夫说:"这里和正规军一样,男孩会变成男人。我们告别舒适的家,远离简单生活中的乐趣,此前的经历和所拥有的金钱都变得不重要。"
马卡尔采夫说,起初士兵们都会试图隐藏自己消极的一面,但很快大家的本质就会显现出来。此外,每个人都各有所长。例如,有些人可能会练武术。马卡尔采夫则钟情艺术,他下一幅画作的主题是仪仗队的变化。他打算将这幅画送给母亲或战友。马卡尔采夫还是个理发师,他的杰作藏在战友的帽子下面。在军营里,他请"客人"坐上一个大皮椅,这是俄罗斯前总统叶利钦用来理发的椅子。如今这把椅子早已弃之不用,并作为礼物送给了总统团。
服役于总统团的士兵们还享有一些特权。退役后,每个士兵将接受评级,这有助于他们找工作。该团的士兵在接受高等教育方面也享有特权。退役老兵有机会免试进入莫斯科国立大学(俄罗斯历史最悠久、最大的古典大学)。马卡尔采夫正在考虑利用这一优势:他计划在下学年向莫斯科国立大学提交申请材料。 马卡尔采夫还需服役三个多月。今天,他告诉《透视俄罗斯》:"正是在这个地方,我才明白人们根本不清楚自身的潜力。"
| www.tsrus.cn/36375 |
本文为《透视俄罗斯》专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