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中减少贸易美元结算 原因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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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是什么时候开始减少使用美元的？

今年第一季度俄中两国贸易美元结算份额减少到46%，五年前之一比例曾高达90%。不过，俄罗斯政府2014年起就启动了经济去美元化进程，原因是当时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受到制裁。作为制裁措施之一，美国多次提出禁止使用美元进行贸易结算。由于美元是全球贸易主要支付工具，甚至本币支付也要按美元汇率兑换，因此该措施意味着全面封锁俄罗斯的对外贸易。因此，其他奉行独立外交政策的国家（包括中国、土耳其、伊朗、印度、巴西等国）也在开展去美元化进程。对此，俄罗斯普列汉诺夫经济大学经济学理论教研室副教授诺维科娃（Ekaterina Novikova）说：“但美元在世界各国间大部分贸易结算中占主导地位显而易见，因此去美元化进程会需要很长时间。”

去美元化是否有经济原因？

俄美两国贸易很少，俄罗斯产品主要销往欧盟和中国。俄罗斯总统国民经济与国家行政学院应用经济学研究所机构与金融市场分析实验室主任阿布拉莫夫（Alexandr Abramov）说：“由于与欧洲和中国相比，俄美贸易额相对较低，以及当前地缘政治风险，俄罗斯经济去美元化一定程度上是不可避免的。”然而，卢布的波动性（即不稳定性）意味着其与欧元和人民币相比较薄弱，从而导致卢布在俄罗斯与主要经济伙伴的贸易结算中所占份额较低。例如多年来卢布在与中国结算中所占的份额一直仅约为7%。

可否用卢布购买俄罗斯石油？

由于卢布波动性太大，完全使用卢布结算目前是不可能的，使用衍生工具则需要在立法上进行补充修正，因此不可能以卢布签订长期合同。例如，通过“西伯利亚力量”输气管道对中国出口俄罗斯天然气的合同有效期为三十年。国际分工情况下所有结算都应以某种方式与某种等价物挂钩。如果不是美元，那么问题来了，这个等价物会是什么呢？国际市场往往是欧元充当，因此俄罗斯最大石油企业国有俄罗斯石油公司将其所有合同都改用欧元结算。

放弃使用美元的可行性有多大？

尽管短期内不大可能将美元从国际结算中排挤出去，但跨国结算从使用美元改为使用本币的实例越来越多。去年俄中签署关于使用本币支付的政府间协议。美元在两国贸易中所占份额正逐步减少，今年第一季度已降至46%，2015年这一比例还曾超过90%。

受疫情及政治影响 俄中美元计价贸易减少一半

Russ-Invest投资公司分析部总监别坚科夫（Dmitry Bedenkov）说：“美元在全球各国央行储备中所占份额超过60%。目前美元在全球贸易中仍占主导地位。”俄罗斯60%以上的出口和三分之一的进口以美元结算。石油和天然气合同主要也以美元计价。居民五分之一的存款为美元，不过年初以来这一比例正在下降。

俄罗斯央行一直在减少美元储备份额。2018年4月美国宣布对俄实施新的严厉制裁后，俄罗斯开始加速抛售美国国债。当时俄罗斯的美国国债投资从961亿美元减至487亿美元，减少了一半，五月份又减持三分之二，至149亿美元。相比之下2013年2月峰值时（克里米亚事件前）俄罗斯对美国债券投资曾高达1643亿美元。

俄罗斯为什么在对欧洲贸易中也宁愿使用美元而非欧元结算？

与欧洲国家结算使用美元还是欧元反映了时代发展的脉络。欧元未出现时许多现欧盟国家货币（除德国外）不具有很高的可靠性和流动性，用美元完全合理。然而，如今情况已发生变化。俄罗斯政府2018年10月就曾宣布在努力减少俄罗斯经济对美元的依赖，包括采取刺激使用本币结算的方式。俄财政部直接表示，由于与美国有贸易分歧，俄罗斯和欧盟打算在结算中放弃使用美元，将成立工作组研究改用本币结算问题。此外，近期对美国针对修建俄罗斯通往德国的“北溪-2号”输气管道实施制裁的讨论只会有助于推动这一提议。如今制裁历史上首次施加到西欧国家（具体是德国）身上。

如何免受卢布汇率不断波动的影响？

2014年俄罗斯改为自由汇率制很大程度上促进了卢布的稳定和可预测性。该政策当时导致卢布贬值近一倍，但随后卢布开始自由交易，无需央行干预。然而，只有俄罗斯经济发生结构性改变才能完全避免卢布突然贬值。与中国和欧亚经济联盟成员国用卢布结算具有广阔前景。与欧洲这种机会则较少，因为目前许多对欧出口的俄罗斯商品定价仍与美元挂钩。近一年来卢布在与俄印贸易中所占份额增长最快，涨幅超过一倍，达到77.8%，一年前这一比例只有35.8%。俄罗斯政府坚持认为，金砖国家通过增加本币结算可减少对美国政策的依赖，印度只是首个实例。

本文由《Russia Beyond》编辑部即TV-Novosti自治非盈利机构项目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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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列克谢·洛桑（Alexey Loss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