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上海评出的世界大学排行榜中,跻身前100名的大学平均校龄超过150年。这些大学成功培养了一代代的学者、富豪校友,产生了各种学术流派,甚至推动了近几十年来地价的上涨。
然而,近几十年来高等教育界也出现了一个新的现象,即新兴高校快速发展起来。首先是在韩国、新加坡、墨西哥、中国等国家成立起一批年轻却具有雄心壮志的高校,尽管从传统意义来讲这些高校并未获得高等教育界的重视。
目前,新加坡国立大学和香港科技大学是其中最有名,并能为对其他年轻高校起到激励作用的大学。有趣的是,在新加坡独立之前,新加坡国立大学还只是马来西亚国立大学一个很小的分支机构。如今,新加坡国立大学已跻身世界著名大学排行前列,而马来西亚大学却仍在国际学术界边缘徘徊。这证实了大学的出身很重要,但其他一些因素也同样不可被忽视。当香港政府决定建立一所新大学时,现有的所有名校都曾表示反对。然而,正是这座“从零开始”的新高校推出了创新的教育模式,并在最前沿领域开展科研工作同时邀请到来自世界各国的学者(包括俄罗斯学者)讲学。于是,这座建成不足30年的大学使得中国能有代表进入世界大学30强之列。
三四十年前,在成立新高校的国家中这些年轻的大学只是简单地复制了顶尖英美科研型高校的发展之路,从而成为国人获得最新知识、技术和能力精英圈的大门。今天,年轻大学的发展理念已经发生改变。他们不再只是简单地复制模式,以及在传统科技领域参与竞争。充沛的精力及不受固有观念束缚的特性使得他们脱颖而出成为创新中心。例如,如果说20年前,中东国家只是开设了西方重点大学的分校,那么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创立自己的大学,并努力摆脱单纯模仿的模式,发掘独创领域,吸引创新人才,沿着新的发展之路赶超老牌名校。一个有趣的例子是,与麻省理工学院合作成立的马斯达尔学院已成为阿布扎比的绿色技术创新中心。
年轻大学的存在是对长期以来形成的(通常是陈旧的)规范的挑战,同时成为推动国家打造科学和创新领域的重要力量。这不仅得到发展中国家,而且也得到在高等教育领域具有悠久传统的国家的关注。
这一问题对于俄罗斯同样意义重大。俄罗斯拥有莫斯科大学、圣彼得堡大学、新西伯利亚大学、物理技术学院等众多杰出的高校。或许,我们并不需要建立新的大学,而仅仅通过我们所熟知的这些名校也能够快速实现最高的国际竞争力?在谈俄罗斯之前应该看看另外一个后苏联时代国家——哈萨克斯坦。哈萨克斯坦新首都阿斯纳塔在3年时间内建起了纳扎尔巴耶夫大学,该校与多所西方重点大学合作在中亚成立了世界级大学。
拥有悠久传统的大学需要通过年轻且充满活力的大学来对旧的传统提出质疑,并展现新的教育科研模式和方法。对于这些自信的名校而言,年轻的对手可能会引起其内部的焦虑,而只有这种焦虑才能促使他们向新的阶段发展。
在过去20年中几乎一成不变的俄罗斯高等教育体系快车特别需要这种“不安分的乘客”。苏联高等教育体系是作为计划经济的组成部分被精心建立起来。该体系内设立了内部转换、人员更新、分析和借鉴国外经验以及联系实体经济等机制。然而,创新思想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这种反创新文化环境在目前俄罗斯高等教育体系中仍占据主导地位。
1991年之后,俄罗斯仅建成了屈指可数的几所拥有国际竞争力并能够成为整个体系创新中心的大学。当然,老牌高校中仍不乏非常具有活力的大学(如托姆斯克理工大学、托姆斯克控制系统大学、圣彼得堡机械和光学信息技术学院),但与新大学相比,他们能够推出的创新举措仍然十分有限。近年来,将几所高所合并而建成的联邦大学可以被视为是新兴高校,但将这种模式称为创新模式仍为时尚早——克服苏联教育模式产生的弊端仍是一项极为艰巨的任务。
目前,很多人都在讨论通过高校重组以及合并实现俄罗斯高等教育实力由弱变强的话题。这确实能够提高体系的整体效率,但如何建立年轻且有胆识的高校,如何确保其具有推动力并能够顺利进行试点等是各方应该关注的重点。今天,我们所面临的问题并非建立品牌而是重塑品牌,并非稳定化而是现代化,并非进化而是飞跃。充满活力且尚未陷入僵化的大学是实现突破的最佳选择。这些高校应该建成现代化校园、吸引世界各地的教授学者来讲学,并为开展试验和创新创造条件。
来源:《俄罗斯商业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