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中国末代皇帝溥仪珍宝的流失之谜

      1945年8月19日的早上，天气温暖，在奉天（沈阳）机场航站楼的旁边站着一位戴着圆形角质镜框眼镜、身着深蓝色英式外套的四十岁男子，他正茫然无措的看着一架架有红星标志的重型运输机在跑道上降落，而不远处，一队提枪士兵正在向他迎面跑来。几分钟后，统治中国近三百年历史的清王朝最后一位皇帝爱新觉罗•溥仪被外贝加尔军区司令部政治部主任普利图尔少将率领的苏军包围。两天后随着斯大林的一纸命令下达，这位末代皇以及自己的随从开始被苏军押往赤塔。同年11月，溥仪等人又被送往哈巴罗夫斯克州进行关押。

      曾经在最初负责看押溥仪的警卫队队长热尔瓦科夫回忆道：“第一次见到溥仪时，他的样子吓我一跳。他看上去非常沮丧，以为自己即将被枪决，始终像只跌入陷阱的野兽焦躁不安”。摄影：姓名/通讯社

     从1945年末到1946年那段最寒冷的日子里，溥仪第一次在被捕后感到了遏制不住的痛苦和绝望。东京审判日本战犯的日子一天天逼近，他很有可能作为重要证人出庭作证。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未来越来越渺茫。即使被苏军释放回国，中国政府也不会对他宽大处理，很有可能被再次关进监狱。他认为，至少在东京审判结束前，自己对于苏联在远东地区的利益还是有用的，因此坚信，苏联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自己。于是，1945年年底，溥仪写信给斯大林，首先对目前自己能在苏联暂留表示感谢，同时表达了愿意在苏联长久居住的愿望。

     等待答复的日子是漫长的，而溥仪却始终天真的相信，斯大林会答应允许自己留在苏联，从而躲过即将在国内进行的审判。为了达到长期留居苏联的目的，溥仪甚至申请加入苏联共产党。

     与此同时，1946年3月12日，在给苏联驻华使馆的备忘录中，中国外交部表示，溥仪是日本侵略者在东北地区建立的傀儡政权伪满洲国的皇帝，犯有叛国罪。中国政府希望，苏联方面能够将溥仪移交给中国，以便对他依法进行审判。

     虽然还不知道中国政府已经宣布自己为国家的罪人，但溥仪一直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不安和恐惧。据亲历者回忆，溥仪总是想尽办法向苏联安全部门的军官打听，莫斯科方面对于自己继续留下还是被遣送回国是否有了答复，而这些军官要么照例避而不答，要么直接转移话题。他们清楚的很，这位中国的皇帝是会不惜一切代价换取自己的安全和自由。

羁押苏联 献宝救命

     爱新觉罗•溥仪并不是空手离开奉天的。他的随从始终拎着两个巨大的皮箱跟随左右。开始，苏军以为里面装的不过是龙袍等物，当打开皮箱进行检查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两只皮箱装满了黄金、白银、钻石等贵重物品。在前往赤塔关押的途中，溥仪曾向押解自己的苏军赠送手表、鼻烟壶、领带夹等小饰物。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收买押解人员，纯粹只是表示友好而已。只是没想到，在哈巴罗夫斯克州，等待他的将是两箱珍宝被直接没收。

     1946年4月2日，哈巴罗夫斯克州珠宝交易所主席福纳格尔斯基，连同内务局第一财务处处长库兹涅佐夫和该处出纳格拉西缅科一起对这批物品进行估价。此次，共评估贵重物品111件，当时总价约为473975卢布，但很显然，这些珍宝的价值被故意压低了。在这些珍品中，一只纯度70%的黄金戒指和重达1.7克拉的珍珠仅被估价400卢布，而一对重达3.3克拉，纯度高达95.8%，并镶有四只玛瑙吊坠的黄金耳环，才被估价600卢布。这里有相当一部分是举世无双的珍品，例如，两只纯度为100%，且分别重达218.3克拉和596克拉的金盘；重达34.8克拉，镶有174颗钻石和两颗纯度为95.8%的红宝石的金龟子怀表；镶嵌小型石榴石和珐琅钟的95.8%纯度的金质梳妆盒；款式稀少的中式金戒指；造型精巧独特，镶有珍珠和玛瑙的蜘蛛型头饰等等。

     苏联国家安全部门的官员觊觎这批珍宝已久，但是未经调查和审判就直接罚没这些东西又于理不合。看来只能智取，不能豪夺。1946年5月10日，苏联军官邀请溥仪前往内务局郊外的别墅共进午餐。人们一边享用着鱼子酱等珍馐美味，一边友好的进行交谈。为了让溥仪明白，这只是一次私人性质的聚会，所有的军官们都努力营造出安静和谐的氛围。这时，内务局的库德里亚夫采夫中校突然问道：“溥仪先生，您打算如何处理带来的珍宝？现在，我们的政府正在为了恢复国民经济而发行公债，如果您同意把这些财务捐赠给苏联政府，那将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寄人篱下的溥仪左右为难：捐赠所有珍宝着实是不小的代价；如果不捐赠，很有可能同哈巴罗夫斯克当局，甚至莫斯科方面交恶。如今，是留在莫斯科还是被遣送回国，情况尚不明朗，自己的命运还掌握在这些人的手里，所以，不捐赠是不可能的。溥仪明白此番话的意思，马上说：“我自己一直想提这个问题，苦于没有机会，既然您开口了，我很愿意把全部珍宝捐献给苏联政府，支持苏联国家建设。”说罢，立即就有人摆上了纸笔，溥仪即在纸上写了一段话：“恳求苏联政府接受我的财物以利战后恢复发展国民经济”。苏方签字的代表正是库德里亚夫采夫中校。

     聚会结束，回到住宿之后，溥仪与其他人商量，最终决定将金碗、金瓶等一些价值较低、体积大的物品献出去，其余的藏起来。恰巧，他们弄到了一个装电影机的箱子，溥仪的随侍找来工具和铁丝，在箱子里做了一个夹层，将468件宝物放了进去。还有一些既舍不得献，又放不下的宝物，则分给其他人。后来，随着场所的变换，溥仪怕这些珍宝被苏方发现，落得个欺骗苏联政府的罪名，决定将部分珍宝销毁。他派人将一些钻石、手镯扔进了江里，将一些珍珠投入火炉。而那两箱价值连城的珍宝被运往莫斯科，转交苏联国家国库存放。不过苏联得到的溥仪的财物只是他众多珍宝的一小部分，冰山的一角而已。

     1950年8月1日，苏联政府终于通过决议，将关押了五年的中国末代皇帝溥仪移交给中国政府，移交仪式两国边境的边防检查站进行。

浦仪访问日本。摄影：Vostck-Photo

     悲剧皇帝 “神物”失踪

     在溥仪捐赠给苏联政府的珍宝中，除了黄金、白银、珠宝等等，还有两件无价之宝——日本“天照大神”遗留下来的“神物”：“宝剑和神镜”。据说，除了溥仪本人，几乎绝大部分日本人都没有见过这两件神物。

     1946年6月，溥仪在向苏联政府递交的声明中这样写道：传说中，“天照大神”是日本神话中高天原的统治者与太阳神。她被奉为今日日本天皇的始祖。“天照大神”在高天原开垦田地，传授养蚕、织布技艺，治理有方，使诸神过着安逸和平的生活。后来，“天照大神”命令其孙治理日本，并赠送“宝剑和神镜”确认其的管理地位。天皇是“天照大神”万世一系之神裔的传说便是由此而来。

     1940年日本在伪满洲国加速推行“日满一体化”，巩固其殖民统治，疯狂掠夺物质，扩大对日本的战争供应。同时，也在精神上麻痹东北人民，摧残中国人民的民族意识，需要伪满洲国皇室和政府与他们保持“精神”上的一致，要把日本的开国元神“天照大神”，作为伪满洲国的“建国大神”。于是，在这种局面下，就有了溥仪的第二次访日。1940年7月10日，溥仪带着所谓的“神物”：一柄剑和一面镜子，回到国内。祭拜日本人祖先的“建国神庙”，溥仪是极不情愿的，迎“天照大神”等于换祖宗，他为此感到屈辱和痛苦，却毫无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溥仪后来曾说：“这简直是侮辱人，‘天照大神’是他们日本天皇的祖宗，叫我朝拜，就是要我做日本的儿子，拿‘天照大神’当我的祖宗。”但是溥仪为了保住性命根本不敢反驳日本人，他一面公开承认新祖宗，一面在家里私下保留祖先灵位，祭祀原先的祖宗。

     “宝剑神镜” 重现世间

     如今四十年过去了，笔者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找寻已然消失多年的中国末代皇帝的珍宝。多名当事人称，午餐会溥仪签署捐赠仪式之后，他的所有贵重物品都被封箱运往莫斯科，上缴国库。曾在溥仪在苏期间，为其担任翻译的格利高里•别尔米雅科夫私下里对笔者说，当时，他亲眼见到这些传说中的财宝，甚至参加了1950年秋天将溥仪移交中国政府时，对其财物的评估工作。据别尔米雅科夫说，进行移交时，苏方代表向中方表示，已将溥仪携带的所有财物一并移交，但是，真正的事实可能是，只有一部分珍宝被移交给中国政府。

     上世纪90年代初，笔者曾向国库提出申请查询溥仪捐赠给苏联政府作为战后恢复经济的财物的情况，申请中还附带完整的物品清单，然而获得的答复却是没有在国库中找到这些物品。或许，因为了解到这些财物将作为战后恢复经济专项基金，当时不少私人藏家迅速出手购入收藏。

     然而，“天照大神”的所谓神物——“宝剑和神镜“的命运却一直扑朔迷离。曾任伪满洲国祭祀府总裁的桥本虎之助在供词中交代，1945年8月逃离伪满皇宫前夕，是一位名叫丰岛的官员将“天照大神”两件神物从“神庙”中取走。溥仪在自己的回忆录中也证实了这一点。

     在苏联国家安全局的档案中，除了至今还很好的保存着由苏联国家安全局工作人员拍摄的两件“神物”的照片以外，笔者没有找到更多有关这两件神物的信息。认定如果桥本虎之助所说属实，正是他亲自将两件“神物”交予苏联当局的话，那么在后来被俘的日本战犯中，是不可能找到所谓的“丰岛”的。

     在同日本官员的会谈中，笔者曾几次询问关于“神物”对日本君主制的意义何在？而这些官员们总是说，这些“神物”没有任何意义，桥本虎之助转交给溥仪保存在伪满皇宫内的只是“神物”的复制品而已。那为什么这些复制品如此重要，以至于关东军要全力保护？为什么还要为复制品建立专门的神庙供奉？为什么苏联国家安全部门对它们的兴趣如此浓厚？事实上，即使溥仪得到的所谓“神物”是复制品，对中国、日本，乃至全世界，它们仍然具有极其重要的历史价值。这也是笔者为什么如此执着找寻它们的原因。

宝剑神镜，日本天照大神之神物。

      笔者执着的找寻终于有了结果。曾经属于中国末代皇帝溥仪的“天照大神”的“神物”，如今完好的保存在莫斯科。笔者认为，正是保存“神物”的相关人员为它们的存在人为的制造了“神秘的面纱”，他们试图让人们相信，保护“神物”的不仅仅有普通的人，还有邪魔，“神物”已经遭到诅咒，觊觎它们的人将会为自己招来恶疾和灾祸，甚至死亡。这些人每年都要定期将“神物”从特制的龛中取出检查。笔者已承诺不会透露过多关于“神物”的细节。相关人员很担心，以现在的政治局势来看，这些“神物”可能会不得不交还给日方以换取某些政治让步，或者作为收藏直接落入某个俄罗斯寡头手里。所以，还是让这些“神物”继续保持神秘感吧。

     （本文作者：德米特里•里哈诺夫）

《透视俄罗斯》